从朋友到恋人，一个表情包背后的故事

让我们谈谈生意。尝试发布另一个！

多项选择

我写了500个字，你却用表情符号回复。

你是____：

多么有趣啊！

B 是什么意思？

C 多么无聊啊！

D 是什么意思？！

我们第一次见面，是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，酒言欢中，我们互加了微信，组成了面对面群。回到家时已是深夜，我却久久不愿入睡。我不停地刷着你的朋友圈，回忆着那晚我们之间的几句对话，分不清是否只是客套话。直到一声清脆的提醒声响起，你向我送上一个圆润的笑容，像一个温暖的小太阳，驱散了我所有的不安。原来，你也没睡，也在想着如何先开口。

我们在一起五年了，但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多。我知道忙碌的生活中，一定有一个人坚持，但最怕只有一个人坚持。我不知道为什么，你所有的选择，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昨天我和你大吵了一架，都是这些年点滴小事的积累。不，也许在你眼里，这不算是吵架，只是我在电话里的一场长篇大论。我把理由都说了，发了脾气，你却很省话，回复了一个哈哈的表情。你忘了明天是2月14日，但我们大概就到此为止了。

爱情故事始于微笑，终于手机里的笑声。但它们看起来都像这样：

上述这个“杜撰”却“很有道理”的小故事充分说明了表情和文字在恋爱交流中是一把双刃剑。

首先，表情具有暧昧、高效的特点，一个动图甚至一个符号背后，可以蕴含万千思绪。在恋爱试探阶段，用表情沟通往往是打破僵局的第一招。在朦胧的幕后，可以进攻，也可以防守。成功了皆大欢喜，失败了，你还有尊严。

其次，表情生动立体。不是每个人都能写得一手好字，如果你抄十句俗气的情话，对方会觉得你没教养。如果你偷拍一张小猫舔爪子或转圈圈的照片，你会瞬间变得可爱俏皮。尤其是人们在看熟人发的表情时，往往会联想到发件人的长相，这也是一种看到文字就仿佛看到人的感觉。

这些优点本身就是缺陷。表情包效率高的另一种理解方式是省事、敷衍，甚至拒绝交流。表情包的生动立体形象与上下文或语言相结合，会产生蒙太奇效果。即使是同一个表情，也会产生完全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解读，造成交流的歧义和扭曲，就像热情的微笑和冷漠的“哈哈”，原本是一样的。因此，在爱情中滥用表情包的人，可能是爱情高手，也可能当场分手。

这把双刃剑，不仅斩断了爱情的薄弱之处，也刺进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
其实，“:-)”诞生于互联网出现之前。时至今日，无论是阿狸、阿狸、还是黑色问号脸、笑脸少年、海绵宝宝、马卡巴卡，这些形象早已成为现代人重要的沟通方式。如今，每天发表情的人可能不算酷，但手机上没有安装任何表情的人绝对不算酷。

表情符号在网络对话中的使用，作为一种文化现象，早已超越了前卫、潮流的阶段，而成为一种流行趋势。我们大量使用表情符号来完成对话，甚至有人尝试过完全用表情符号写日记，而且所有人都能看懂。这让我们不禁感叹，人类花了数千年的时间发展文字，而今天却很大程度上回归到了读图的模式。

需要理解的是，尽管表情符号图案早已被流行艺术家置于画作、服装、珠宝等各类作品之中，但作为语言工具，其主要应用场景依然是日常交流，而非艺术创作。

日常交流是轻松而多样的。在没有手机、电脑等即时远程通讯工具之前，我们面对面交流时，除了口中发出的声音和意义的组合（这是通过教育习得的，需要有共同的教育基础才能交流）之外，声调、语调、表情、肢体动作都是重要的信息补充。这些加在一起，才是相对完整的信息输出。两个语言不通的人，仅凭手势，就能理解一些简单的意思。而从事利益谈判的人都明白，很多时候，互相发信息不如说话，说话不如见面。无论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，还是为了洞悉对方的谈判空间，如果单纯用文字交流，很容易错失太多机会。

从书信到如今的移动通讯工具，科技大大降低了沟通的时间成本和空间成本。如今两个人无论在地球上的哪个角落，都可以即时沟通。如此大的好处，丢掉一些全面的信息也无妨（自行车有什么用）。但被接受，并不代表不想要。表情符号和表情包的出现，就是在文字之外填充沟通信息。从以前“:-)”要旋转90度才看得清，到现在甚至可以通过动作捕捉的DIY gif表情，一切都让文字“跳出纸面”，变得立体起来。

有人这样概括：当交流不再依赖身体时，表情、动作、声音、思想等都要转移到媒介上。

从这个角度看，与其说文字的发展在向反方向发展，不如说表情符号和表情包的流行是文字在向反方向发展的标志。我们应该正视这样一个事实：人类最早的表达方式就是象形文字。这虽然不能称之为倒退，但也或多或少是一种历史的螺旋。

是不是因为徒手画太低效，所以为了方便书写，文字就不得不趋向符号化？但现在科技弥补甚至扭转了这个缺点，用图画说话大行其道。象形文字是起点还是终点？

我们实在不敢猜测未来是否会发生这种事，但至少现在肯定不可能发生。

前面提到，表情符号具象却模糊，而千百年来的文字抽象却相对准确。尤其当我们需要描述现实中并不直接存在的“概念”时，表情符号就被用到了极限。难以想象，一份用图文写成的合同会引发多大的争议。比如，手机自带的表情符号，随便画小猫小狗、生日蛋糕，都能画得出来。但如果不用数字，如何向对方表达“一千根蜡烛”？

也有人担心，大量依赖图形符号、动画形象进行交流，看似新潮好玩，其实是依赖现成的“罐头笑话”，长此以往会逐渐丧失概括、表达和描述自我的能力。就像动画片《盗贼之王》里的蒙面皇后，面部已瘫痪，只能靠不断更换面具来表达喜怒哀乐。

当然，表情包和表情符号只是一门技术，并没有绝对的好坏。语言是流动的，那些不规范、不严谨的往往才是最有生命力的。刘慈欣在《三体》中，通过看到世界上最流行的中文和英文，想象出了一个中英文混合的通用语言的未来。我们谁也无法断言，表情包甚至表情符号最终是否会被收录进每年更新的词典中。至少表情包和文字的组合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，仍会是年轻人最喜欢的网络交流方式。

不过我再提醒一下，前面也说过了，恋爱中过度使用表情是非常危险的，职场中更是如此。

老板给你发了一个小猪佩奇的拥抱，你分不清他是在夸你干得好还是在骂你笨得跟猪一样。然后你回发了一张猩猩翻白眼的照片，但……也许你会得到 N+1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