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立彪
购入的衣物未能及时寄出，并非由于衣物尚未制作完成，实则是因为前一位消费者尚未归还商品。这种说法成为了网友对网络购物中女装退货率偏高现象的一种讽刺。实际上，这种情况并非仅限于女装，整个电子商务行业的退货率在近年来持续上升。据相关研究机构调查，2020年，电商平台退货率平均在10%至15%之间，而到了2024年，这一比例已飙升至40%至60%。
高退货率现象与现时电商平台广泛实施的运费险政策紧密相连。2010年，淘宝率先推出了这一服务，随后众多电商平台纷纷效仿，迅速将其作为行业的基本配置。因此，在“七日无理由退货”政策与运费险的双重保障下，消费者不仅能够安心退货，还能享受到免费退货的便利。
然而，消费者享受着无后顾之忧的购物体验和退货服务，这却给商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，大量的退货请求让商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。一些网购商家进行了这样的计算：以60%的退货率来算，一件衣服往往需要往返发货三次才能成功售出。此外，退货率较高的女装在运费险保费方面也相对较高，每单保费5元，三次售出就意味着需要额外支付15元的保险费用。若该服装未能成功售出，则意味着商家在广告宣传、包装材料和快递服务等方面的所有投入都将化为乌有。
运费险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不良退货现象，同时也让一些心怀叵测之徒发现了所谓的“商机”，他们开始从事恶意退货的行为——这类人被称为通过退货来牟取运费险赔偿的“羊毛党”。据悉，从事这一行为并不复杂，只需掌握网购技巧即可：买家在电商平台下单后，待货物送达便申请退货，随后便可以拿到运费险的赔偿，从而赚取运费险支付金额与退货快递费用之间的差额。在这一环节中，快递费用的高低成为了决定套利空间大小的核心要素。因此，“羊毛党”倾向于与快递服务点建立合作关系，通过大量寄送包裹的方式，以减少快递费用的支出。
除了通过赚取差价之外，部分“羊毛党”采取开设网店进行“自买自卖”的手段，虚构交易和物流订单，从而获取运费险的赔偿。他们往往开设多个店铺和网购账户，利用自己的网购账户在自家的网店里下单，并分别用两个账户进行发货、申请退货以及同意退货等操作，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交易闭环。在此过程中，无论是发货还是退货，所涉及的物流订单都是虚构的。某些社交平台上，部分所谓的“羊毛党”将抢购优惠的策略伪装成“创业模式”，借此销售这些所谓的技巧以谋取利益。专注于利用运费险进行抢购的“羊毛党”逐渐演变为“职业退货者”，构建起一条灰黑产业链。近期，湖南省新田县警方捣毁了一个网络诈骗团伙，该团伙通过网购退货进行诈骗，在短短半年内，从电商平台骗取的运费险金额高达70万元。
电商经营环境因“羊毛党”滥用运费险而受到干扰，此现象引起了电商平台的注意，促使他们着手采取应对策略。9月份，淘宝推出了“退货宝”服务，对退货流程进行了优化，从而减轻了商家的运营负担。在“双11”购物节期间，一些商家的退货成本最高减少了58%。此外，淘宝还针对退货过程中涉及运费的异常举动，对数据模型进行了升级，提升了识别异常行为的能力，以防止“羊毛党”继续造成混乱。京东积极响应，不仅携手保险公司降低运费险费用，还推出了“一单多赔”的新服务；同时，京东保险业务与京东物流携手，采用“合单”取件模式，既便利了消费者，又助力商家节省了成本。拼多多、抖音等平台亦跟进，实施运费险优惠措施，通过与众多快递企业建立战略联盟，优化了配送和运营流程，显著降低了物流成本，从而减少了保险费用。
自今年下半年起，各大主要电商平台陆续调整了运费险的规定，导致这些平台的优惠不再容易获取。然而，根据媒体的调查报告，随着头部电商平台利润空间受到限制，“羊毛党”开始向中小型电商平台转移，这一现象值得关注。
那些专门利用运费险谋取利益的“羊毛党”是追求利润的产物，只要存在盈利的可能，他们便不会自行消亡。故而，对“羊毛党”的整治工作是一项持续的挑战，需要政府部门、电商平台以及保险公司等各方共同努力，形成协同治理的局面。平台、商家及保险公司间，以及各平台之间，需强化数据互通，确保各方主体洞悉消费者退货动态。借助大数据技术，实时辨别并发出可疑退货行为的警报，对风险较高的用户实施相应限制。监管机构需强化对电商市场的监管力度，整顿运费险市场秩序，严厉打击恶意退货和欺诈保险行为，以维护商家及消费者的合法权益。同时，我们倡导并扶持保险业的创新举措，确保诸如运费险在内的电商保险能够沿着健康轨道发展，并为其提供相应的政策指导与法律支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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